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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逃离的二人

第十七章 逃离的二人

“曦琳吗?她刚出去。”女仆长响应道芹意的问题,“要紧事的话我现在就叫她回来。不过她也不会太久,只是从仓库拿些生菜而已嘛。”

“不是爸爸的要求吗?”

“欸?”

“算了。”芹意觉得曦琳应该是对她说谎了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。她从女仆长身边离开,走出厨房,穿过连接一楼一切房间以及客厅的环形走廊,回到客厅。客厅里有几个女仆在打扫卫生,更换地毯与沙发套;芹意挑了个换好了的沙发躺上去,背靠着一侧扶手,两只小脚踩在另一侧扶手上。

“那个,”芹意出声对那几个女仆说道,她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转过身来,“曦怜小姐在吗?”她问道。

“大小姐,曦怜应该在侍奉青莹大小姐。”其中一位说道。

“是这样吗?”另一个女仆困惑着用手指点了点下巴,“刚刚好像出去了吧?”

“对对,”第三位大声说道,“我看到了,曦怜刚刚静悄悄地从东门走了;我问她大晚上出去干什么,她说老爷托她办点事。”

“哈?可我晚饭前问她晚上有没有空,她还说有空呢……还想着晚上一起打牌呢。”

“那只是为了应付你吧!谁叫你总是日日夜夜烦人家。再温柔的人也会恼火哦。”

“是这样吗……?也不至于说谎吧……”

女仆们七嘴八舌吵闹起来,全然忘记沙发上的芹意。芹意不讨厌她们的活泼,要是平时她还会兴致勃勃地加入,只是现在她察觉到了些许违和。

“大家,先别吵。”她制止道。女仆马上就安静了下来。她从沙发上蹦下来,绕客厅转了两周后对愣着的女仆们说:“现在,马上把曦琳和曦怜小姐叫回来。快点。”

女仆们连忙提起裙子跑到外面,其中一个还叫上了女仆长,后者提起一个深褐色公文包就跑了出去,包上的银扣子闪闪发光。

*

“全都散开,每人负责六十度区域。晶石够吗?”

““够!””女仆们亮出胸前的徽章,上面镶嵌的魔力晶石闪闪发光,照亮了半径五米以上的区域。

女仆们分开行动,六个人每人负责搜寻三百六十度中的六十度;女仆长谢晴则脚踩公文包形成气魔力平面,飞在空中以宅邸为圆心绕圈。虽说她和其他女仆完全不清楚为什么要找到曦琳和曦怜,但作为专业的侍者,她们首先学会的就是服从。

夜晚的花家宅邸周围漆黑一片,而作为唯一光源的月亮也被云层遮蔽。常理说这种情况下找人是很困难的,不过女仆长谢晴并不担心。她与手下女仆们放出气魔法,飞舞在身边,照亮了大片区域;离光球最近的位置,亮度甚至与白昼相差无几。

谢晴在空中等待了一段时间,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等来“找到了”的消息——按理来说这时应该已经找到了。

“还没找到吗?”她用魔力化成长棍在空中发出信号,但从六个方向发回的信号都说“没找到”,明明已经将宅邸周围的这片山顶区域都给找遍了。

谢晴这时开始觉得不对劲了。曦琳对她说的是“去仓库拿些生菜来,明天早晨用”,所以谢晴还以为肯定能在宅邸周围坐落着的十几个仓库里——要么就在仓库附近——找到曦琳和曦怜呢。

“她们俩跑哪儿了啊……”谢晴的脸上逐渐显露出疲惫。没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她喜爱的大小姐的命令,令心情低落了不少;且这时从四周传来的“还是找不到”的信号更是使她失落。

“那两个人……等着挨训吧。”谢晴孩子气地哼了一声,向女仆们发出“沿着山路往山下找”的消息后,以不少飞禽也达不到的高速飞下山。

*

与此同时,在山脚的大路附近的丛林里,曦琳与妹妹曦怜正艰难地行进着。昨天的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山头,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山林更是平添了无用的断枝残梗,加之湿滑的黄土路面,使行进变得难上加难。姐妹二人走得急,每人只拿了一小块魔力宝石,勉强在在脚底形成尖刺以助行动。

“姐姐……那个,能稍微歇歇吗?腿好酸。”

曦怜靠在一棵脏兮兮的枯树上,身上的女仆服划开了好几道口子,过膝白袜也被山荆棘蹭破,健康的综色皮肤暴露在外,沾上了清澈的雨水。

“已经快下山了,还能坚持吗?”曦琳以低沉而愧疚的声音说道,而在看到妹妹发抖的双腿后蹲下身来,“我背你吧。”

“………姐姐,这件事也许你确实冲动了,但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来补偿我。不是说好了吗,要一起面对未来。

“而且……”曦怜苦笑道,“姐姐可是为了我才做了那种事,这让我怎么生气嘛。”

“对不起,曦怜。”

“好啦好啦。啊,刚刚说了几句话,好像歇过来了。”她甩了甩鞋子上的泥巴,又抬了抬腿,“走!”大步走在前方。

二人又在乱林中跋涉了数十分钟,期间遇到了正在巡视的全副武装的子爵骑士。他们装备有极重的黑钢板甲,骑士长枪以及精铁盾;其中,枪和盾至少一件含有魔力石与媒介宝石,用于释放魔法。

贵族的骑士是精良的战力,仅为一位尊贵的主人而存在;他们无比忠诚,将主人的荣耀视为自己的荣耀,因此每时每刻都在找机会精进武艺与魔法。他们在盘旋大路上设立监视塔,严格控制人员出入,可以说是她们姐妹下山的最大阻碍。

“曦怜,准备好了吗?”

“嗯……这次躲不了了啊。”

前方的监视塔是所有监视塔里覆盖范围最广的,也是造价最高的,彻底地围住了这座山。只要突破了这一层,她们就算是真正离开了子爵家的势力范围。

她们没有隐迹遁形的方法,于是决定在骑士反应过来之前以最高速逃离。

“别担心,”曦琳安慰着不安到要哭出来的曦怜,“骑士一定会优先认为是闯入者而不是闯出者。我们会没事的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她们取出黯淡魔石中仅剩的一点点魔力,形成长绳,准备依靠树的弹力将自己投出去。

“姐姐,”曦怜突然出声,一边望着山顶一边说道,“为什么有光…从山顶下来……像海浪一样。”

曦琳匆忙转头,但“光之海浪”却已经冲过茂林,冲过监视塔,冲过子爵的骑士,冲到姐妹二人面前,穿过她们的身体,在她们尚未反应时离去。

“姐姐,那是…?”

曦琳来不及回答妹妹的问题,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,只想尽快离开。可在操纵魔力绳时,空中却飞来一块厚实而坚韧的岩石砸在她们面前,以惊人的冲击力将二人击倒,长绳也随之解除。

山顶的一颗星星缓缓降落,逐步显出形体。在曦琳和曦怜出声前,“星星”一直缄默不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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